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\n隐形的翅膀
\n文/谭雪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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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“老师，看房子吗？”
\n“老师，看房子没有？”
\n“老师，万州首个四代住房，抽时间来看一下。”
\n高铁站出口，路人行色匆匆，根本无暇驻足。李叶站在出站口旁边，不停地问，今天出站的有一千人了吧，应该问了一千句了，没有一句回应，也没有人伸手接过宣传单。
\n第一千零一个客人正在出站，李叶毫不犹豫冲上前，将宣传单递到跟前：“老师，看房子吗？”
\n这是一位俊俏的青年，他叫柳鹏飞，是重庆足球队的运动员，刚从广东转会来重庆。当然，此时李叶还并不认识他，他只是大海里有可能被捞上来的那根针而已，任何一根针都值得李叶奉上笑脸。
\n柳鹏飞礼貌地避开，李叶见状转身跟上步伐，完全就是一个漂亮的停球转身盘带过人动作：“老师，这是我的名片，后面想了解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
\n“不用，谢谢。”柳鹏飞嘴上说着不用，却又接过了名片。
\n“万一哪天需要呢？”李叶见状心生欢喜。
\n“我不是重庆人。”
\n柳鹏飞经过垃圾桶时准备扔掉名片，伸出了手又收了回来，将名片揣进裤兜里。他的这个动作全落在了李叶的眼里。
\n“李总，想啥子这么出神？”守另一个出站通道的赵刚凑过来问。
\n李叶漫不经心地看了赵刚一眼：“不要叫我李总，我们就是一线销售，张口闭口就是总啊总的，你不尴尬我尴尬。怎么样，你搞到客户没？”
\n“话都没有搞到一句！你呢？”
\n“客户没有，帅哥倒是看到一个。”
\n“加微信没？”
\n“加到微信我会这样没精打采的吗？”
\n“还有李总不能拿下的男人？”
\n李叶狠狠瞪了赵刚一眼：“别让我再看到他，走，下班。”
\n“有帅的，你没拍个照片？”
\n“帅哥又不能当饭吃，你以为看着这张脸就赏心悦目，全家不饿？你知道那些又矮又丑的男人是怎么娶到娇妻的吗？”
\n赵刚停下脚步，李叶的话足够他站在那里想半天了。
\n柳鹏飞坐在出租车里沉默不语，眼睛盯着窗外。
\n“你是第一次来万州吗？”无话找话是每个出租车司机的基本技能，比踩油门更娴熟。
\n“听说万州烤鱼很火，来试试，还有就是来看看万州大瀑布。”
\n“那你来对时间了，今年平湖蓄水175米，有滨海城市的感觉，你可以去万洲里感受一下江边风情。”
\n“抖音有刷到，看着确实挺美。”
\n“听你口音像广东一带的人？你是来旅游的？”
\n“来重庆工作。”
\n“长期留在重庆了吗？重庆挺适合安家的，房价便宜，妹儿又乖，很多外地人都愿意来重庆当上门女婿。”
\n柳鹏飞只是笑了笑，并不搭话，车窗外灯火阑珊，半山上重重叠叠的独栋有序而列，司机终于踩了一次刹车，车停住了。天生城到了，柳鹏飞订的酒店就在上面。
\n司机的话匣子还没关上：“酒店到了，有点洪崖洞的感觉吧？祝你旅游愉快。”
\n“谢谢。”
\n每到晚餐时间，天生城路段就会堵车，李叶把车停好，拿着一把车挂和少量名片下车，边走边挂，不分贵贱，一辆车不落。
\n柳鹏飞站在露台欣赏夜景，素闻万州有“小香港”之称，今日一见，也不过如此。柳鹏飞失落地回了房间，房间里有小册子，介绍附近知名餐饮。柳鹏飞照着电话向最近的一家店点了一条烤鱼，点完餐再走过去可能刚刚合适。提供烤鱼的竟然是太空火锅城，太空火锅城在全国都有店，但卖烤鱼的可能也就只有万州的这家店了，入乡随俗嘛。
\n李叶从石梯上下来，继续给路边的车辆挂车挂。柳鹏飞出门就看见李叶，她怎么在这里？她在做什么？柳鹏飞看了看手表，20点57分。
\n李叶回头看见柳鹏飞：“嘿，这么巧。”
\n李叶抬头看见酒店又问：“住这里吗？环境挺不错的。吃烤鱼了吗？给你推荐蒜蓉味。”
\n“这么晚了还不下班？”
\n“有点堵车，与其堵在路上，还不如过来碰碰运气。”
\n“做销售的人都这么乐观吗？”
\n“不乐观怎么混？”
\n李叶的话让柳鹏飞无言以对。
\n“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？”李叶又问。
\n“柳鹏飞。杨柳的柳，大鹏展翅的鹏，飞翔的飞。”
\n李叶礼貌地伸出手：“你好，我叫李叶，李子树的叶子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\n握了握手，柳鹏飞的手又软又暖电商设计师，李叶拿出手机：“可以加个微信吗？”
\n话音刚落，柳鹏飞电话响了：“不好意思，接个电话。”
\n李叶失落而去。柳鹏飞接完电话不见李叶也有点自责。
\n柳鹏飞想起李叶的话，“吃烤鱼了吗？给你推荐蒜蓉味。”柳鹏飞急忙问前台：“我点的烤鱼做了吗？没做的话给我换成蒜蓉味。”
\n“抱歉先生，您的订单已经做好，请这边就座用餐。”
\n柳鹏飞倚窗而坐，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烤鱼却提不起劲来。恰好服务员从身边路过，柳鹏飞叫住服务员大姐：“可以打包吗？”
\n“可以打包。”
\n“好的，麻烦打包，谢谢。”
\n柳鹏飞提着烤鱼回酒店，放下烤鱼拿起西裤摸名片，摸了个空，又摸另一个裤兜还是没有，他慌了，明明揣在兜里的，怎么没了？
\n柳鹏飞顺着地面往卫生间找，在浴室门前找到了李叶的名片，立刻打开微信扫一扫，加了她的微信。
\n柳鹏飞打了两局游戏，心不在焉，两局皆输。放下手机，又开始做运动，不料还是心神不定，不停地看微信，等待李叶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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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李叶拖着疲惫的身体进门，往身上喷了喷消毒液，洗手，推开书房，一边翻看作业一边问：“儿子，今天在学校有啥子有趣的事儿没有？”
\n“没有。”
\n“搞笑的事儿呢？”
\n“没有。”
\n“不搞笑的事儿呢？想一下再说。”
\n“老师说要买本课外书。”
\n“哪种类型？”
\n“都可以。”
\n李叶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《重庆文学》给儿子：“这期的，有妈妈的作品。”
\n李桦勉为其难地接下书：“老师给我们推荐了一本《小乾坤》，写重庆火锅的。”
\n“那妈妈在网上给你买一本。想吃点啥？”
\n“炒面。”
\n“你去洗澡，我给你炒面。”
\n“OK。”
\n李叶工作的动力有两个：一是保持美丽，不把年龄写在脸上；二是培养儿子成才。秉承这两个原则，所以李叶在护肤、保养方面是舍得下血本的，正所谓“女为悦己者容”。
\n梳妆台上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好看，把这么好看的东西涂抹在脸上怎么不吸引人呢？
\n李叶离婚十年，熟悉的人都知道，不是没人追，而是看不上。面对那么多异性追求的时候，李叶总是能当机立断。“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张脸，我苗条的身材，我身上散发的气质，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吗？当然这与你无关，可是你又能给我什么呢？天马行空的爱？随口说说的喜欢？”至今为止，所有跟李叶表白的人面对李叶的诘问都知难而退。朋友们都说李叶活得太理性，不给爱情留条缝隙，阳光如何照射进来？李叶可不这么认为，钱我自己会挣，他说他喜欢我，我才不上他的当。
\n李叶撕下面膜，涂上精华、眼霜、晚霜，熄灯，上床前看了一下手机，看见柳鹏飞的好友申请，接受后在微信名后面备注“高铁站拓客，没留电话。”
\n柳鹏飞听到微信铃声，点开一看，喜笑颜开，等了一分钟也没动静。
\n柳鹏飞点开李叶的朋友圈逐一往前翻，可惜主人设置了一个月可见。
\n李叶的朋友圈除了房产广告，有少量生活日常，生活日常为花草、风景、美食、阅读分享。自从做销售后李叶很少在朋友圈发儿子的照片，即使有，也是背影。不是刻意隐瞒，而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。自从经历了那几次业主维权事件后，李叶更坚信没在朋友圈暴露儿子的信息是有先见之明的。
\n数月前，李叶当时所在的房地产公司因资金链断裂导致数千套房延期交付，且交付日期不详，众多业主三番五次到售楼部和工地维权，来势汹汹，售楼部被围得水泄不通。李叶也莫名其妙地成了大众网暴的对象，“李叶说的，保证交房”“李叶说的，做我的客户我宠你”“李叶说的，保证不会烂尾”“李叶说的，现在停工了，交不到房就找李叶”……
\n忽然之间，李叶从抖音一姐成了过街老鼠，人人喊打。抖音评论里各种冷嘲热讽，各种威胁恐吓谩骂，吓得李叶胆战心惊，魂不守舍，夜不能寐，却又不知如何是好？评论不能回复、不能回怼，说什么都是错，只能一言不发，忍着。更让李叶心寒的是头天才遭受网暴，上了本地热搜，第二天下班前就收到公司辞退的通知，尽管辞退的不是她一个人，而是辞退的整个销售团队，这还是让李叶心寒。因为李叶已经做好了共进退、荣辱与共，而公司却选择放手。李叶因此很迷茫、困惑。离职后半年也没再工作。农村人想进城，进城后才知道城里人的艰辛，除了吃喝，水电气、物业、停车样样都要钱，高额的开支压得李叶喘不过气，还是得先解决温饱，什么理想，怎么创业好像不是我该思考的事。情急之下就入职了现在的公司，又开始了每天与客户斗智斗勇、睁眼就是业绩、做梦都是谈客户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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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亚洲第一瀑，万州大瀑布。虽然李叶每次在抖音发万州大瀑布的视频都遭到很多人的质问，“亚洲第一瀑在万州，那黄果树瀑布是什么？”尽管如此，每次李叶在抖音发万州大瀑布的视频仍然人气爆棚，大多数评论都是赞美家乡、思念家乡。李叶深知，我虽是房产销售，业绩是唯一体现我存在的价值，但不能只为了销售而推销自己，我要做个与众不同、有情怀、有情操的销售，这样才能脱颖而出，才能被大众信任。
\n柳鹏飞到重庆后刷到的第一条抖音就是万州大瀑布，作者正是李叶。柳鹏飞到万州第一个搭话的人也叫李叶，上海temu美工包月通过微信头像确认，她们是同一个人，柳鹏飞觉得这太不可思议，像是冥冥之中的缘分。
\n柳鹏飞搜索李叶的抖音，点开主页，一条不漏地看了一遍，然后点了关注，欣然睡觉。
\n缘分二字妙不可言，正如柳鹏飞做梦都没想到会在万州大瀑布第三次遇见李叶。
\n柳鹏飞七点半起床，用过早餐后坐出租车去万州大瀑布。正值暑假，游客蜂拥，光排队买票就站了半小时。
\n柳鹏飞手持门票，跟随人群满怀期待步入入口，穿过茂密的竹林，听到“哗哗”的瀑布声，不远处有一座桥，桥上有很多人在拍照留念。柳鹏飞站在桥上观望了一下地势，怅然若失地朝大瀑布走去。
\n瀑布声清脆悦耳，直击心肺，走出树林，大瀑布映入眼帘，一股寒气汹涌而至，柳鹏飞不禁打了寒战，心想：草率了，没带外套。
\n李叶心平气和、不急不躁地和客户谈价格，以李叶的经验，八九不离十马上就能签订，然而人算不如天算，千钧一发之际，客户接了个电话，急匆匆地走出了售房部，李叶见状不妙，立刻跟了出去：“大哥，怎么了，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\n“小妹，有点急事，我马上要过去处理。”
\n“去哪里，我送你。”李叶想都没想，脱口而出。
\n“你可以送我？不影响你工作吗？我的司机办事去了，没这么快回来。”客户有疑惑也有期待，更多的是焦虑。
\n“等我，我去开车。”李叶小跑去车库，上车后立刻给领导发微信：“姐，客户有急事处理，合同还没签，我送他一路去看看是不是骗我的。”
\n“大哥，上车。大哥，这么急，去哪里？”
\n“甘宁镇府。”
\n李叶一听是甘宁镇府，后悔莫及，开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多小时，来回三小时，中间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，事已至此，也只好硬着头皮送他过去。
\n一路上客户的电话就没停过，从通话可以断定这个客户是有身份的，且不是一般身份，因此李叶窃喜，有实力。
\n李叶为了突出自己的办事效率，增加客户好感，车开得稍微有点快，大哥紧紧抓住把手，李叶忽然一个紧急刹车，大哥直接从座位蹦了起来。
\n“大哥，到了。”
\n“谢谢你，你先回去，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再跟你联系。”
\n李叶打量了一下现场的状况，一群人在地坝里争执不休，有人拿锄头有人扛铁锨，更多的是手持钢筋，看来这里的事情没那么简单，业绩固然重要，但不能为了业绩而陷到这个坑里去，“好的大哥，等你电话。”
\n李叶黯然地驱车回城。
\n柳鹏飞狼狈不堪地在路边拦车，李叶见状一脚急刹，两人惊讶地对峙，异口同声：“怎么是你！”
\n柳鹏飞的衣裤在滴水，裤子上还沾有泥巴，李叶打趣道：“你来甘宁镇府干嘛？下河摸鱼的吗？”
\n“可以带我回城吗？这里不好打车。”
\n“200。”
\n“200？趁火打劫！”柳鹏飞见李叶没有让步的意思：“200就200，微信转给你。”
\n李叶盯着柳鹏飞，示意先转钱。柳鹏飞心不甘情不愿地转了200元给李叶：“就你这气度，没看出像销冠。好歹我是客你是主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？”
\n李叶一副无所谓的架势，让柳鹏飞气急败坏，哑巴吃黄连，只好安静地坐着。
\n过了好一阵子，柳鹏飞欲言又止，李叶察觉：“想问什么直接问。”
\n“没有。”
\n柳鹏飞嘴上说没有，实则内心有很多话想说：你为什么做销售？销售那么辛苦，抖音时常有负面评论，你不删也不回，你为什么坚持做房地产销售？是因为卖房子可以挣很多钱吗？还是有什么事情吸引你一直去做？
\n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工作？你上班这么忙，孩子怎么办？柳鹏飞想问的问题太多了，又怕自己唐突勾起李叶的伤心。
\n“你心思有点沉重，想什么呢？莫非来一趟大瀑布艳遇了？看你魂不守舍的。”
\n柳鹏飞看了看李叶，迅速转移目光：“没有，我晚上回重庆了，你，你来主城区了给我说一声，请你去‘太空火锅城’总店吃火锅。”
\n“言下之意，我是不是也要请你吃个饭，尽地主之谊？”
\n“我没这个意思，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吧。谢谢，再见。”
\n李叶看着柳鹏飞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，这小子怎么怪怪的？莫非真有艳遇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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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n一个月后，李叶去重庆中心城区学习，这是她首次去重庆总公司，有点兴奋的李叶在朋友圈发了九张有代表性的照片。李叶在中心城区没有朋友，所以她没有任何期待。
\n柳鹏飞最近的日子不好过，球队连续两场比赛都输球，排名又往后落，所有人员都绷紧了弦，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开会讨论接下来的战术，务必要保证球队出线，否则今年球队所有的付出与努力都成泡沫。
\n柳鹏飞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宿舍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，半晌才回魂，打开微信，点开李叶的朋友圈，自从上次一别，每天翻看李叶的朋友圈，看看她的动态是必修课。
\n柳鹏飞猛然起身，放大照片细看，她来主城了？柳鹏飞想发微信问李叶，纠结来纠结去不知道要不要问，要怎么问，索性放下手机，拿着毛巾洗澡去。
\n李叶从酒店出来，上了重庆著名的“黄色法拉利”，司机问：“老师，去什么地方？”
\n“太空火锅城。”
\n“哪家太空火锅城？总店在南山上，现在过去有点堵哟。”
\n“就随便找一家吧。”话毕，李叶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。
美工接单\n这是滨江路上的一家店，李叶倚窗而坐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江对岸的双子塔酒店，在夕阳的余晖下金光灿灿。点了五个菜一瓶啤酒，菜上齐后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，“享受美食吧，李叶小姐。”
\n别人吃火锅都是成双成队，李叶孤单一人略显凄凉。看着邻桌的人吃得热火朝天，李叶有点后悔来吃火锅了，就应该随便点份外卖应付一下，何必来“太空火锅城”找虐。
\n柳鹏飞一边擦头发一边点开朋友圈，看见李叶发的双子塔的照片，还有火锅，再放大了看，LOGO是“太空火锅城”，他拿起外套就跑了出去。
\n柳鹏飞急匆匆跑进店里，慌慌张张地寻找，恰巧李叶从卫生间出来，看到柳鹏飞有些诧异：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\n柳鹏飞听到李叶的声音，回头，瞬间体会到了什么是一眼万年的感受：“一个人来吃火锅也不喊我，虽然我没你挣得多，但吃火锅还是请得起。”
\n“你不会是专门来找我的吧？”李叶问。
\n柳鹏飞的脸瞬间通红，热得发烫。
\n“你来找我干嘛？”李叶故意打破砂锅问到底，想让柳鹏飞知难而退。
\n“上次说了请你吃火锅，当然是过来买单。”
\n“直接转账给我就行，何必跑一趟。”李叶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样子。看你继续装，姐走过的路和吃过的盐都比你多，就你这点道行，分分钟破功。然而令李叶没想到的是，柳鹏飞比她之前遇到的所有追求者都实诚。
\n柳鹏飞铆足劲把李叶拉到安静的角落，一鼓作气把积在心里的话都说了：“我知道你是单亲妈妈，有个儿子，也知道你比我年龄大很多，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，为什么没问，是我害怕，我害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全感，我害怕以我目前的能力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，我害怕你儿子不喜欢我，我更害怕你父母不接纳我，我最最害怕的是你不喜欢比你小的。”
\n李叶看着柳鹏飞哭笑不得，心想这不会是傻子吧，偶遇了三次，加起来不超过两个小时，他喜欢我？李叶难以相信眼前的柳鹏飞会是她在高铁站遇到的同一个柳鹏飞。
\n“谢谢，我们不合适。”李叶无动于衷地走了，柳鹏飞杵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。“我是认真的，我没开玩笑。我知道你很坚强、很勇敢、很优秀，就像这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一样，有一双隐形的翅膀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退缩。我不知道我……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？是你的样子，还是你展示出来对生活的态度，总之就是，我喜欢你。”
\n“所以呢？”李叶淡然的一句话让柳鹏飞不知如何是好。“喜欢我的人可多了，每天留言约我吃饭、约我见面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，我可没闲工夫陪他们消遣。”
\n“你不相信我。”
\n“相信你什么？和他们不一样吗？”
\n“我到重庆刷到的第一条抖音是你，我到万州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你，难道我们的相遇不是缘分？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。”
\n“是谁规定相遇的人就要相爱的？你还小，不懂，我有翅膀，我自己会飞翔。”
\n作者简介：谭雪梅，万州区作协会员、万州新体诗歌研究会秘书长。曾获2023年“缙云优秀作品”年度奖。职业为某房地产公司置业顾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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